• 首頁
  • 理事長的話
  • 近期國內外醫學教育活動通知
  • 台灣醫學教育學會活動通告
  • 主題文章
  • 醫學生專欄
  • 醫學教育思潮
  • 教師心語

臺北醫學大學醫學系三年級
鍾昀蓁同學

斜槓?跨域思考?新世代的醫學生準備好了嗎?


  隨著「斜槓」世代的來臨,醫學系也跟上斜槓的潮流,開始培育跨領域的人才,同時也期許生在這個世代的我們,開創醫界的新風貌,但理想和現實總存在著難以跨越的鴻溝,這道鴻溝從4、50年前就一直存在,現今仍橫亙在醫學和跨領域專業之間,讓年輕世代的我們和「斜槓」兩字依舊摸不上邊。請教了醫界前輩們對於斜槓人才稀缺的看法,他們認為過去因跨領域專業的觀念不盛行,加上醫生被賦予的職業優勢感,造成「以前的醫生聽不懂其他領域專才所說的話,也不願意聽別人說話。」距離當時已過了數十年,轉眼間已是斜槓當道的世代,生在這個世代的我們,應當要擁有跨域溝通的能力、擁有聆聽各方觀點的氣度,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因為生在重視斜槓的新世代,現在的醫學生自然成為眾人期望的焦點,期望我們成為斜槓的代名詞。但現實中的我們,卻是生在這個年代,但沒有跟上這個年代的思考方式。想成為一位成功的跨領域醫生,就要像醫界前輩所說的「聽得懂」別的領域的專業、「聽得進去」不同的觀點,但現在的醫學生仍像過去的醫生一樣,以「我」為支點權衡不同觀點的輕重,對於自己的深信不疑,讓我們聽不到其他人的想法,也失去建立跨域溝通的機會。雖然不論哪個年代,都有相當比例的人忠於自我本位的思考,但這樣的思考邏輯通常並非天生而是源於後天的養成。
 

  我認為導致現今醫學生傾向以自我本位思考、並以此解決問題的根本原因,源自後天的學習環境,也就是現在醫學係的課程安排,這也間接地導致我們失去成為斜槓人才的可能性。
 

  雖然現在醫學生所接受的教育是經過多次的教育改革和引進國外的教學評鑑而成的結果,即使課程在設計上已力求完美,但設計者終究不是身在其中的醫學生,許多看似合情合理的課程安排,實際上並沒有帶給我們實質的學習成效。就六年的學程而言,仔細看我們的課表就會發現,在六年的學習過程中,我們只專注在醫學本科的提升,舉例而言:一、二年級的課程著重在通識和醫學基礎知識的建立;三、四年級開始銜接臨床的專業知識和準備國考;五、六年級正式進入臨床學習當一位醫生,雖然每個階段都有目標性強烈的學習任務,但卻少了醫學以外的知識刺激。
 

  因為處在專業至上的學習環境,導致每一個接受這一套訓練方式的醫學生都只會從醫生的角度思考問題。雖然很早以前就有人發現這個現象,並提出醫學生的教育不能只環繞著「醫學」,也推出了相應的解決方案:增加醫學人文課程和問題導向學習(problem-based learning,下文皆縮寫為PBL)等刺激學生多樣化思考的必修課,但實際上真的有達成理想中的效果嗎?身為一位醫學生,就我的學習經驗和觀察,我必須給出否定的答案。
 

  我認為改善後的教學環境,仍不足以激發醫學生的多角化思考,造成此現像的原因有二,第一:醫學人文課程的學分數過少,幾乎無法發揮課程本身的價值;第二:PBL是為了醫學系評鑑而存在的課程,課程本身對於培養思考能力和溝通技巧並沒有幫助。
 

  就醫學人文課程而言,我認為這是一門和專業知識一樣重要的必修學分,可以在思想上啟蒙尚未獨當一面的醫學生,但每個學期只有兩學分的人文素養課,只會見收微小的成效,有時甚至埋沒在一科一科繁重的專業必修之中。以北醫為例:二年級上學期只有「醫學典範與倫理實踐」、二下只有「醫學與社會」、三年級甚至整個學年都沒有醫學人文課程。若自覺本身的思路太侷限,想進一步接觸相關課程,只能藉由選修的方式修習且每一堂都有人數的限制,舉例而言:「醫療專業素養」是一門對於醫學生價值觀的建立有莫大助益的課程,但僅開放30位醫學生參與。把醫學人文課程放在選修課的作法,只會提升少部分人的視野廣度,對於醫學生整體素質的提升並沒有幫助。
 

  另外,有許多學校喜歡將重要的醫學人文課程(如:醫療與法律,一門帶領學生探討醫療訴訟的課程)安排在蠟燭兩頭燒的四年級,學生在參與課程的同時,還要分身乏術地準備國考,可以想見會有許多人因力不從心,而無法完全吸收課程的知識,這又是另一個因不當的課程安排,導致醫學人文素養沒有發揮應有價值的教學現況。
 

  談完醫學生們都缺乏的醫學人文課程,接者就是醫學系的標准配備:PBL,就我的觀察而言,這是一門流於形式的必修課。首先,必須釐清一件事,PBL這門課的立意十分良好,一開始這門課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醫學生學習梳理手上的大量數據,藉由一來一往的討論,找出這些數據所指的疾病或症狀,但實際的授課狀況卻沒有這麼美好。
 

  身為參與了三個學期PBL的醫學生,就自身的上課經驗,只能說PBL已經失去原本的教學目的,變成重流程和缺乏實質內容的課程。雖然為了確保討論的品質,醫學系會將一百多人分成8、9人一組,再搭配一位臨床的醫生或教授作為討論的旁觀者和指導者,但每一位指導PBL的師長對於課程的理解都不盡相同,有些師長認為PBL是一門重視個人發言的課程,所以不論你說什麼,甚至偏離主題也沒關係,只要發言就可以加分。老師們對於PBL的理解會影響他們的指導方針,進而讓學生成為方針下的犧牲者。舉例而言:只要老師覺得個人發言重於團體討論,為了得到分數,學生們就會搶奪發言權,導致每堂上課都上演你爭我奪的戲碼,最後教案有沒有討論出結果也沒有人會在意了;反之,若老師重視團體討論更甚於個人,學生就會認真地針對教案抽絲剝繭,不會為了分數搶奪發言權,也不會重視發言的量甚於質。這些實際的教學現況,若非參與課程的醫學生很難體會箇中差別,因為從整體成績和學生表現來看,數據上幾乎相差無幾,但學生的上課體驗卻有著天壤之別。師長們單從數據不會知道PBL對大部分醫學生來說,就像醫學系的必跑關卡,我們只是跟著課表修完這堂課,並沒有因爲修了PBL,就獲得用不同視角分析個案的思考力,更遑論因此培養出跨域思考的能力。
 

  身為醫學生,無可避免地,我們必須身在一個被框架束縛住的學習環境,不論是已經規劃好的必修課程,還是少少的人文學分,或是像導師驚喜包的PBL,這些課程雖然會在白袍之路上給予我們成長的養分,但也有可能侷限住我們的思考,但這不代表我們只能被動地接受。請記得:我們不只是一位醫學生,我們也是這個世代的青年。只要我們願意,擁有世代優勢的我們,能比其他人更容易搭建起斜槓的橋樑,能比其他人更快地理解不同領域的語言,因此請不要把自己關在白色的巨塔,是時候展開你的翅膀飛向天空,讓世人看看我們展翅翱翔的樣子;讓我們站在天空的頂端向世界呼喊:我們是新世代的醫學生!
 

2014 © 台灣醫學教育學會

發行人:台灣醫學教育學會 理事長:倪衍玄教授 主編:陽明大學醫學院楊盈盈主任委員 執行編輯:臺北醫學大學醫學院 陳建宇委員

編輯委員:中山醫學大學醫學院洪維德委員、中國醫藥大學醫學院陳維恭委員、成功大學醫學院楊朝鈞委員、長庚大學醫學院歐良修委員、高雄醫學大學醫學院林彥克委員、馬偕醫學院陳奕全委員、國防醫學院黃國書委員、慈濟大學醫學院朱紹盈委員、輔仁大學醫學院廖俊厚委員、臺北醫學大學醫學院陳建宇委員、臺灣大學醫學院邱郁淳委員

相關連結  各期電子報  投稿須知  投稿聲明書